*今天:
*
          →预约 挂号医生前,请先看这里!
您当前位置:人工耳蜗网 >> 奥地利耳蜗 >> 奥地利耳蜗植入者体验 >> 浏览文章
成人双侧人工耳蜗植入后心得
作者:佚名 日期:2014年06月10日 来源:奥地利人工耳蜗服务中心   录入:毛毛虫

我是何林宝明,40岁,由2001年2月开始,使用双侧人工耳蜗。

自小时候,我已似懂非懂的觉得自已听得比别人差,但这并没有防碍我学习语言的能力,而且年纪太小,根本不懂得担心,直到我念中学时,才真正出现问题。课堂上的听写理解,永远不及格;在合唱团里总是唱错音;上芭蕾舞课跟错拍子,与别人步法不齐。

十七岁第一次做听觉测验,才惊觉原来我已失去了四至五成听力。经过详细检查,却找不出原因,医生只给我几颗维他命丸。

如果用一步一步下楼梯来形容我越来越差的听觉,那么自1988年开始,当我26岁时,那就是以极高速从一度很斜的楼梯一仆一碌的滚下来了。即使我戴了助听器,我也不能用电话,因为我一定要看口形才明白对方说什么;看电视非有字幕不可;我听到声音,但分辩不出字句。不足一年,我摘下助听器,再也不戴了。

失聪虽然没有肉体上的痛楚,但精神上,却把我折磨得心力俱疲。

朋友们不能和我通电话,肯花时间写信的少之又少,大家无可避免地日渐疏远。如果旧同学之间有聚会,我多数事后才知晓,而不是获通知去参加。为什么?因为我无法控制自已的声浪,人人者介意我说话太大声,而她们亦必须大声讲话让我听见;试想像一班人在公众地方,像吵架似的高声说话,是多难为情的事。其实即使获邀参加,我也老实不愿去。

逃避在家里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。当我丈夫耀华在工作上遇到不开心的事,他不一定会告诉我,反正我也听不明白,他又没有心情一字一句的写出来;他开心时想和我分享,但把一件好事或笑话说上多次,我也是一脸茫然,甚至无反应,那种分享时应有的喜悦,便荡然无存,逐渐也就懒得讲了。

有需要携伴同去的场合,耀华多是独自前往,或索性不去,若把我带去,免不了要一遍又一遍地对人说:“我太太有听觉问题,请你重复一次”。“对不起,她听不清楚”。别人的实时反应总是:“噢,为什么?左耳还是右耳?看哪个医生?你懂手语吗”?对于这些例牌问题,我们也不知答过多少次了,每次认识新朋友,都要由“从前”讲起。我不能怪责别人为满足好奇心而问长问短,不答很不礼貌,要答吗?我真的很厌了。当大家问够了,听够了,便言归正传。各自谈回他们真正感兴趣的话题,众人兴高采烈时,我只感到冷落和无聊。事实上,我不得不承认,我在场的真正作用是微笑和吃喝。

耀华常要往美国参加会议和述职,他的上司多次着他与我一起去,跟当地的同事见见面,我当然不去。间中我随耀华去工干的地方,亦只爱躲在酒店,或待他工作完毕,才一起出外走走。要我和他的同事打招呼,我宁愿不去了。

“失聪”不单只是失去听觉能力,我并同时失去了独立和自信,经常感到被孤立,觉得无助,更无勇气去求助,又怕别人在我背后窃笑。可能是我自已在钻牛角尖吧,我觉得失聪是可怜可耻的事。有一段时期,我的情绪低落得令耀华怕我会干傻事,遂把我送入医院精神科,留医了足足一个月。1995年,我辞掉工作,在往后的12个月里,把自已关在家中,天天服抗抑郁药,尝试逼自已面对现实。那是我一生中最难过的日子丈夫和家人默默地跟我一起受苦。

2000年11月,我到玛丽医院作例行检查,当时脑袋一片空白,完全不抱希望,许由医生看过报告后,说我已到了极度失聪的程度,实时聋得够透,是时候植入人工耳蜗了。我实时崩溃,眼泪夺眶而出,不停说多谢多谢,紧紧抓住许医生的手,舍不得放开。突然有希望打破那沉静的世界,是真的吗?

许医生问我会否介意必须剃发,我想也没想便说无问题,他接着说待新头发长了出来,会比以前漂亮。然后许医生又问我是否同意在次年1月29日做手术,当天是农历年初六,他怕我或家人会认为大年初开刀不吉利,但我一向不迷信,越早做手术越好,就算在年初一开刀也不成问题。自那天后,我便一直盼望手术的日子快些到来。

1月29日,一切顺利,经过6小时手术后,我头上给缝了38针。第二天一早,我在仍是迷迷糊糊的情况下,坐上轮椅,被推进听觉检查室去“开机”。一直与许由医生跟进我个案的听力学家区建国博士,替我戴上语言处理器后,我听到一段持续了几秒的呜呜声,然后一把声说:“你听到我吗”?天啊!我听到了!我们谈了一会,我竟真的听到区博士所说的每一个字,不是靠看口形瞎猜。区博士的声音很古怪,像机械人发声而不似人声,我和他距离三尺,面对面坐着,他说话时,却彷似在隧道里,从很远的一端传声过来,带着很响的回音。虽然我还未完全清醒,但已能肯定我终于回到有声的世界了。

植入了人工耳蜗,我要重新学习听声音和语言。没有戴上语言处理器时,我又回到沉静的世界,不知楼上正在砰砰彭彭大装修,打麻将或开派对,但“开机”之后,就算不是听到十足十,也自觉比一般人差不了多少。

当初用人造耳蜗听说话,最难和最不习惯的是我分辩不出各人的声音,人人都是机械人发声,不单只认不出丈夫和妈妈的声音,连我自已也认不出自已。每次我说话时,总觉得是另一把声在说我的话。我又听到很多以前未听过的声音,例如巴士站,听了十多次哔哔声,我才知道那是关门声。

另一个难题是分辩不出声来自何方。有一次我独自在妈妈家里,突然听到电话响,我拿起听筒,才知道不是这个电话,那么一定是手提电话了。接着的数分钟我搜遍全屋,连衣柜、厨房和洗手间也找过了,终于找到真正在作响的小玩意。我拿起它,才想起自已从来没用过手提电话,不知应按哪儿才能接听,只好傻傻地放下,等对方挂线。

植入人工耳蜗,原来还有意想不到的良性作用。我一辈子受着耳鸣的困扰,情况严重得就算有幸睡得着,也经常被各种莫明其妙的声音吵醒,有时实在嘈得要命,我会放声大哭,甚至想叫救命。手术后,这些声音明显地细了,我仍然患有耳鸣,但和从前相比,已不算一回事,此后没有再放声大哭,多数晚上也能睡个好觉。

经过半年,我已大致上克服了使用人工耳蜗听声的困难。当人说话时,我不再觉得机械人发声,并能分辩出不同声音,也能听得出声音来自哪个方向。看电视不再局限只看有字幕的节目,其中新闻报导更听懂约八成。我不但听见耀华午睡时打鼾,妹妹四个月大的儿子在我怀抱中睡觉时,我竟听得见他的呼吸声,以前我却连他哭也不知啊。

现在我不再视自已为耀华的负担,而是和他分享生活的伴侣。耀华下班回家会告诉我日间在公司发生的事,或最近听来的笑话,电视播放他熟悉的歌曲时,他又会跟着节奏唱给我听,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耀华的歌声如此动人,简直能把所有的歌皇都比下来。弟妹会告诉我孩子们的事,工作上的烦恼,或是下次全家去渡假的计划。姨甥和侄儿们会把学校听到的故事告诉我,电视那出卡通片最好看。我和妈妈吃饭时,可向她请教厨艺,谈谈她最近的验身报告,甚至八卦一下各亲戚的最新情报。我和家人的关系比以前亲密得多了。

以前每遇到令我不高兴的事,我只会气着回家写投诉信,然后一直等待那封可能永远不会出现的回信,又或者只给我一轮敷衍了事的官样文章。现在,我会直接上前,把问题说清楚,要求对方给我合理的解释,甚至道歉,或采取行动,不要拖延。原来很多事情是可以当场解决的,反而我写投诉信,对方却可推说没收过。我终于重拾自信,有勇气为自已坚持的信念去争辩。掌握自已的人生。

一向依赖耀华做的小事情,现在该由我来做了,例如致电查询、订座晚饭、预约牙医、电话银行服务。甚至应门签收挂号信,我应付得很自如。

认识我的人无不惊讶于我性格上的大转变,我比以前更开朗,更平易近人,我对各式各样的事物都有兴趣,彷佛要尽量知多一点,补充从前失聪时的损失,遇上大制作的电影,我会和耀华去影院看,好好享受一流的音响效果。下次有旧同学聚会,我会参加。也许,耀华再去美国时,他终于可以告诉上司“我太太陪着我来了”。

 

回到首页
 
上一篇文章:宁波耳蜗手术经历(奥地利MI1000)
下一篇文章:Johannes--全球人工耳蜗植入年龄最小用户